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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0
李全順 : 2022-5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停滯脹脹陰影難卻、歐洲復甦前景難明】
俄羅斯於4月27日中止了對波蘭和保加利亞的天然氣供應，此一大動作顯示莫斯科與歐洲各國在關鍵能源供應問題上的緊張關係出現新的重大變化。保加利亞90%的天然氣進口來自俄羅斯，波蘭每年約50%天然氣進口來自俄羅斯天然氣公司。俄羅斯威脅要斷供天然氣消息發佈後，歐洲天然氣價格一度上漲17%，但歐盟對俄羅斯祭出包括能源在內的多輪制裁並未有所止歇，市場正在評估其他歐洲國家也被斷氣的風險。
國際油氣價格高位再漲，給歐洲經濟復甦前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顯而易見，對俄羅斯天然氣依賴程度達到45%的歐洲，由於國際油氣價格飆升將刺激歐元區通膨一漲再漲雪上加霜。歐盟統計局資料顯示，歐元區3月份通膨率按年率計算達7.5%，遠高於2月的5.9%，再創歷史新高。其中，能源價格同比上漲44.7%，是為推升通膨的主因；而非歐盟國家英國，3月份的通貨膨膨率達7%，為30年來最高水準，能源價格高漲進一步推升了歐元區家庭生活成本。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表示，國際地緣衝突進一步加劇通膨，這將降低經濟增長水準，未來幾個月的經濟前景相當不確定。
2022年很可能是歐洲產生停滯膨脹的一年，恐將直面臨高通膨和低增長同時發生的窘況。目前，歐元區政府和歐洲央行面臨非常艱難的形勢。升息對由地緣政治事件決定的原材料價格影響不大，而收緊貨幣則可能抑制經濟增長。停滯性通膨，在宏觀經濟學中，特指經濟增長停滯，高失業及高通貨膨脹並存的經濟現象。物價持續上升，但經濟增長卻停滯不前。這是央行長期無節制濫發貨幣、通貨膨脹長期發展的結果。經濟一旦陷入停滯膨脹，任何擴張政策刺激和升息對此情形都會無解。因為在應對停滯膨脹時，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的目標會發生衝突：刺激經濟增長的措施會加劇通膨；遏制物價上漲的措施則會給經濟造成壓力。由於大宗商品價高，推動終端商品價格上漲，而升息對無法影響國際市場因地緣政治動盪帶來的油氣價格高位波動，一如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所言，如果我今天升息，它不會降低能源價格，卻對本地經濟的復甦造成壓制作用。
德國的經濟資料顯示其已處在停滯膨脹陰影中，德國3月份經濟增速幾乎為零，通膨率卻達到7.3%，這已觸及40年來的最高水準。歐洲央行最新公佈的會議紀要也提到，這是一次『停滯膨脹衝擊』。除了地緣政治衝突外，歐洲人口結構老齡化和總量下降，也是助推停滯膨脹的風險之一。目前歐洲面臨人口轉型難題，其中德國所受影響最大。自2025年起，德國勞動人口將逐漸減少。由於生產率多年來提升緩慢，技術進步也難以彌補勞動人口的損失。但勞動力減少將推高勞工工資，從而進一步推高通膨。人口減少和老齡化是長期停滯膨脹環境的基礎。而工資和價格螺旋上漲的現象可能已經開始。歐洲央行近期最新公佈的會議紀要表示，持續高企且高於預期的通膨正在加劇人們對工資和價格螺旋上漲的擔憂。其效應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甚至會加速。
德國聯邦統計局5月4日發佈的資料顯示，由於俄烏衝突爆發後德國與俄羅斯的貿易受到限制，德國3月份出口下降。經調整後的出口額環比下降3.3%，進口環比增長3.4%。這些資料考慮了季節波動和日曆效應。與去年同期相比，3月出口增長8.1%，進口增長20.3%。與俄羅斯的貿易方面，3月份對俄出口環比下降62.3%，進口下降2.4%。德國3月份的貿易順差經日曆和季節因素調整後為32億歐元，較2月的111億歐元大幅收窄。
法國國家統計局近期對外發佈報告，法國前三個月經濟陷入停滯，經濟增長為0，這主要是由於通貨膨脹高企和俄烏衝突，導致的家庭消費能力下滑。4月，法國的通貨膨脹率創新高，達到了4.8%，高於3月的4.5%和2月的3.6%，但是通貨膨脹率上漲幅度在減緩。法國國家統計局的專家認為，這主要得益於能源價格在4月的短暫降低。
歐元區各國無一例外地受到該地區能源危機的影響。2021年下半年至2022年上半年期間，所有PPA市場的企業購電協議價格均出現上漲。PPA價格漲幅介於芬蘭的2.2%至丹麥的16.7%之間。英國的價格增長7.6%，取代法國成為價格最高的市場，原因是需求強勁—儘管電價高企且項目可用性有限—激發了PPA高價。在此期間，歐洲風電價格的平均漲幅9.4%高於太陽能光伏5.7%。
歐洲持續的能源危機由一些因素共同引發，包括天然氣和碳價的上漲—二者都推動電價上行。天然氣價格創下173歐元/MWh的紀錄高位，碳價達到97歐元/噸。大宗商品及其運輸成本上升也增加了PPA定價的上行壓力，因為開發商將這兩個因素考慮在內。例如，2020年以來太陽能級多晶矽的價格增長三倍，且鋁價增長80%。
俄烏軍事衝突導致歐洲能源危機再度加劇，天然氣和電力價格飆升，衝擊歐洲一般家庭與企業，投行預測2022年企業、家庭的平均能源費用料將爆表。由於歐洲整個地區的天然氣和電力價格飆升，許多人將陷入能源貧窮。歐洲家庭的平均能源支出將比2年前高出54%，今年企業電力成本和天然氣成本增幅將各飆升70%和100%。不僅僅是一般家庭，企業也將受到重創，能源上漲讓本已舉步維艱的歐洲中小企業帶來新的打擊，這些苦撐的企業對未來感到恐懼。歐洲天然氣價格在去年12月份飆至歷史高點如今受到俄羅斯供應限制，價格恐又再度反彈向上。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