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專欄
2020-04-07
李全順 : 2020-4月全球經濟趨勢追蹤與預測 -【全美失業救濟、FED無上限QE貨政應對】
全美失業救濟人數增至664.8萬 FED釋出無上限QE貨政應對
今年3月初，美國經濟正以11年來不減的勢頭持續增長，失業率僅為3.5%，剛剛創下近50年以來的最低紀錄。然而榮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切都發生了劇變。截至3月底，受新冠肺炎疫情的經濟衝擊，美國失業率已激增至4.4%，至少1000萬美國人新近失業。這次商家倒閉潮的速度之迅猛、影響之寬廣使多數美國公司紛紛猝不及防。麥當勞全線停業、迪士尼遊樂園無限期關門、汽車城底特律工廠接二連三停產。連一些曾經以為可以熬過難關的大公司也紛紛做出減薪、停薪、甚至裁員等行動。僅僅一個月，美國500家最大的上市公司的市值集體蒸發了3兆美元。美聯航超過70%的航班在3月末已經停飛，月末那天的旅客量僅為3萬人，而往年這個時候平均有60萬旅客乘坐美聯航航班。全球最大的萬豪酒店在3月下旬便已經寸步難行，由於業務量驟減75%，萬豪開始大量減員停薪。
3月27日川普簽署了一項美國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2兆美元救助計畫，其中包括向失業人口提供經濟援助。突入其來的1000萬新失業人口迅速湧入申請失業救濟的政府網站、打爆了熱線電話，使政府機構壓力重重。美國目前所經歷的失業潮是前所未有的，並預計還有成百上千萬的人口接下來即將失業，預估總失業人口恐將達到2000萬。美國勞動市場下降的速度和幅度是前所未有的，在過去全球金融危機中、大蕭條中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
疫情在美國持續加速擴散；疫情影響下，美國經濟活動大幅降溫。3月以來，美國病例數從1000例不到大幅增加至33萬例以上，死亡病例超8000例。為抑制疫情蔓延，美國近20個州先後頒佈禁足令。疫情擴散及禁足措施等影響下，美國經濟活動大幅降溫，卡車貨運量及城市餐館用餐預定數同比增速跌至新低。美國開始出現企業裁員潮；為幫助居民、企業度過難關，美國推出2萬億財政刺激法案。伴隨經濟活動大幅降溫，美國多個行業出現裁員潮。近2周內，已累計新增近1000萬人申請失業金。為幫助居民、企業度過難關，美國推出2萬億財政刺激法案，包括對居民發放現金、增加失業補助，為企業提供貸款等。
美國大多數就業者，長期處於“入不敷出”狀態；消費支出中，保障基本生活的剛性支出占比超過50%。調查資料顯示，美國57%的就業者長期處於入不敷出狀態，需要通過申請政府救濟、接受父母幫助等維持消費；同時，還有17%左右的就業者只能剛好收支平衡。美國就業者消費支出中，食品、住房和醫療等剛性支出占比超50%，且收入越低，剛性消費支出占比越高。獲得聯邦政府各項補助及各州提供的失業金後，美國可能依然會有500多萬的就業者，在失業3個月後無法維持基本生活；而到了第4個月，這一群體或增加至1500萬上下。財政法案下，美國就業者將獲得1200美元現金補助及針對每個兒童的500美元補貼。失業後，將再獲得所在州提供的失業金及聯邦政府追加的失業金補助。測算結果顯示，獲各類補助後，美國可能依然有500多萬就業者在失業3個月後生活無法維序；而到了第4個月，這一群體或增至1500萬上下。
美國勞工部資料顯示，3月22日至3月28日這一周，美國首次申請失業救濟人數增至664.8萬。勞工部同時將前一周資料上調至330.7萬，而此前單周歷史紀錄是1982年10月的69.5萬。同時，續領失業救濟人數達到302.9萬，增至2013年7月6日以來最高值。3月共有超1000萬美國人失業並申請政府救助，還有不少新失業者尚未來得及提交申請，所以實際失業人數可能更高。過去兩周首次申領失業救濟總人數相當於2007年至2009年經濟大衰退時期前6個半月的數字總和。市場專家悲觀的預測，截至7月，美國將有2000萬人失業，遭遇上世紀初大蕭條以來最嚴重失業狀況。
美國就業市場萎縮速度和幅度前所未有，是經濟大蕭條和大衰退期間都沒有出現過的狀況。預計未來幾周還將有數百萬人申請失業救濟，按照最壞情況估計，疫情可能導致美國失業率飆升至20%。雖然總統川普說“絕對到不了這個數”，不少經濟學家估計，疫情將使10年來持續穩健的美國就業市場遭遇空前危機。
新增申請失業救濟人數凸顯美國企業和員工受經濟危機衝擊的程度，而就業下滑往往是經濟低迷或衰退前兆。造成該指標近兩周激增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美國政府頒佈2萬億美元財政刺激計畫讓更多獨立承包商和個體經營者得以享受並申請失業福利；二，更多州頒佈全州範圍內“居家令”，導致失業人數暴增。
整體來看，小企業由於現金儲備少，疫情衝擊下會更快裁員以節省成本。 美國自動資料處理公司4月1日公佈的資料顯示，3月，員工規模在1至49人之間的小企業總計削減9萬名員工，大中型企業反而增加6.3萬名雇員。整體算來，美國私營部門3月總共削減2.7萬個就業崗位，是該指標10年來首次下降。就在2月，美國失業率還保持近50年低位的3.5%。隨著美國更多州頒佈“居家令”，失業率持續升高，達20%“並非不可想像”。高失業率將大大加重失業救濟等社會保障系統負荷，而低收入群體受失業影響最大。低收入者多數靠“打零工”謀生。在疫情引發的停工潮中，這一群體無法居家辦公，一旦其工作場所停業，就等於斷了收入。
美國失業資料固然讓政府和經濟界焦慮，但這更意味著千萬戶家庭的生計面臨危機。疫情衝擊全球供應鏈和需求市場，付出經濟代價在所難免。美國政府固然會為何時全面復工、恢復經濟增長而焦慮，但眼下最重要仍是全心盡力與世界協同合作，儘快遏制疫情，護住“漂亮”就業率的最根本依託：民眾的生命安全。
低收入人群通常面臨更高的健康風險。疫情暴發後，以擁擠著稱的紐約市地鐵總運載量降低超80％，然而據《紐約時報》報導，不同地區地鐵客流量下降幅度存在很大差異，下降幅度最大的是家庭收入中位數為8萬美元的曼哈頓，幅度最小是布朗克斯，該區家庭收入中位數為3.8萬美元，為紐約市各區最低水準。地鐵客流量降幅小的原因是低收入人群“隔離不起”。此外，美國現有大約57萬無家可歸者，超過一半集中在美國50個大城市中。無家可歸群體可能面臨更大感染風險，因為擁擠的庇護所難以保持社交距離，而且他們少有醫療保險，難以及時獲取病毒檢測和救治機會。
新冠肺炎疫情對美國經濟的衝擊逐漸顯現，經濟學家們已經放棄了此前最樂觀的經濟復甦假設。摩根士丹利在最近的報告中下調了美國經濟預期，預計美國經濟復蘇將比此前預期的更為漫長，衰退程度加深，復甦速度將放緩。報告認為，限制社交距離和非必要企業關閉等措施對經濟活動的干擾越來越普遍，預計美國二季度GDP年化降幅在38%，此前預計為下降30%。摩根士丹利還認為，三季度經濟反彈將較為微弱，在2021年底之前都不會看到經濟活動恢復到疫情爆發前的水準。報告預計，美國三季度GDP按年率增長20.7%，意味著三季度實際GDP水準將只能恢復上半年產出損失的35%。全年來看，以年平均水準計算（an annual average basis），美國2020年實際GDP預計萎縮5.5%，將是1946年以來最大萎縮幅度。
(撰稿人: CSIA/ CFP/中國廣西財經學院會審學院資評系副教授 李全順)
